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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七章 :人心思齊天下定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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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好像變得一下子不一樣了。

之前瑞祎也在很努力的生活想要讓自己過得更好一些,但是總有種隨遇而安,順其自然的感覺。能不爭的就不去爭,能躲的一定要躲,不用摻和的一定不摻和。

可是自從那天知道家裏人要來狄戎之後,從那一刻起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散出不一樣的生機來。那種有家人可以依靠,為家人開路的心氣一下子就擋也擋不住的湧上心頭。

呼赤炎開口修宅子,卻不說這宅子有什麽用,賞賜給哪位大人。這次修繕的房子不僅地段好,而且府邸當初是前朝*臣曾經居住之地,府裏本來修建的就富麗堂皇。就這樣汗王還是開口要修繕,一時間戎都人人猜測這宅子是哪個有福氣的能得了去。

這房子居住的地方,根據皇城遠近不同,也就代表了在汗王心中的地位不同,這可是大事兒!

瑞祎自然是也聽到了外頭的謠言,不過也只是笑一笑,現在這件事情可不能聲張,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時才好開口。更何況周沈毅那邊還不曉得最後如何,萬一要是沒成呢?

想到這裏瑞祎揉揉眉頭,許是因為有了盼頭的緣故,這些日子想起大燕的事情格外的多,就連很周沈毅之間那些早已經跌落塵埃的往事,也在思緒翻滾間不經意的就被帶出來。不管如何,就算是他最後選擇了權利,但是他至少對她也是曾好過的。要說沒有怨恨過周沈毅是不可能的,但是事情都過去了,榮嶺也死了,好些事情她已經放下了。

看吧,她再也想不到有生之年還是能跟家人在一起的。

可見是這世上很多事情,都是在不經意間就會發生很多的改變。

這次家裏頭都是有誰來瑞祎也不知道,但是板著手指頭想一想也能猜到幾分。她那渣爹,大夫人、九姨娘、裴季霖夫妻、新哥兒、不知道剩下的那些姨娘們會不會跟著來。畢竟是跋山涉水遠離故土,以大夫人的性子,要是這些人不願意跟來,大概也會發些銀兩安置好她們的。還有二房,二夫人的性子大概是不會願意來的,但是二老爺就未必這樣想了。上頭有個哥哥繼承了爵位,他只能混日子。如果有機會能有新的前程,二老爺還真的會搏一搏的。

想到這裏瑞祎不由笑了笑,大約二夫人會跟二老爺別扭好長時間。要是二夫人真的來了戎都,瑞祎也知道自己以後肯定也會有很多的麻煩的。不過現在思念親人占了上風,就算是以前覺得面目可憎的二夫人也親切了許多。

就在瑞祎歡天喜地的準備家人到來,成安王跟奇勳等人之間的較量也暫告一個段落。

這件事情隨著淳於珊神出鬼沒的出現,瑞祎才知道奇勳他們順利攔截下了那五千匹馬。

縱然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,但是當真的實現的時候,瑞祎還是有些震撼於胸。

淳於珊手舞足蹈的跟瑞祎描述當時的盛況,“裴姐姐你是沒見,奇勳那個病秧子雖然病歪歪的,但是可真是手黑,一輪箭矢飛過去,成安王的人就撂倒了一半。後來綽吉汗王派人來援,卻被臯和裕攔截,首尾不能相顧,成安王倉皇逃跑,呼瑞泰受傷被擒。而且裴姐姐你沒見當時他的狼狽樣,我看著就神清氣爽,這麽多年的窩囊氣總算是出了。”

淳於珊跟呼蜜靈舊怨頗深,誰想到呼蜜靈忽然就死了,這一口氣出不來,這會兒看著呼瑞泰出糗也能讓她高興成這樣。

“你跟著班高格一起去的?”瑞祎將圖紙收起來,看著淳於珊問道。

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淳於珊捂著嘴說道。

“除了班高格,大概也沒有哪個人會帶著你去那種地方了。”瑞祎就道,“不過,班高格不是在忙別的事情,還有空帶你去看仇人的熱鬧?”

淳於珊聽到這話就十分傲嬌的說道:“那是,這點小事都做不好,還怎麽托付終身啊?”

“你家裏頭同意了?”瑞祎直接來了當頭一棒,淳於家只怕是看不太上班高格。班高格雖然是皇帝*臣,但是背後沒有家族支撐,沒有底蘊,就算是現在再風光,在淳於世家的眼中都是沒有根基的大樹,風一吹就倒了。

淳於珊就哀怨的說道:“裴姐姐,你怎麽老往我心口上撒鹽,我家裏頭還沒同意了,不過我想爭取一回。”

瑞祎沈默了下,想到自己在大燕那樣的環境中都想為自己的幸福努力,更不要說在狄戎這種地方了。但是淳於珊的難度明顯比自己要高,淳於家可不是順安侯府,淳於珊跟班高格這條路怕是不好走。

“你們淳於家姑娘不少吧?”這樣的大家族雖然嫡庶不如大燕分明,但是到底也是不一樣的。淳於珊是嫡出,才能有機會這樣四處亂跑,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
“嗯。”淳於珊精神萎靡下來,“裴姐姐,你那麽厲害,替我想個辦法吧。你看我都沒跟你爭汗王了,你就替出我出個主意行不行啊?”

瑞祎:……

“小丫頭片子還學會威脅人了,這麽出去瘋了一趟,個頭沒見高,心眼倒是多了不少。”瑞祎調侃道。

淳於珊趴在桌子上,拿著瑞祎的筆在紙上戳戳戳,“我家裏給大哥來了信,要讓我回去,可我不想回去。”

回去了想要在出來就不容易了,瑞祎就道:“知道是為了什麽事情嗎?”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忽然想起來把外出的女兒叫回去,總得有個根由。

“聽我大哥的意思,好像是家裏頭對我的婚事重新有了打算。裴姐姐,你看我就跟那可憐的小抹布片一樣,想起來的視乎拎過來給淳於家擦擦臉面,想不起來的時候就扔到角落裏發黴。以前的時候是無所謂了,反正只想著嫁給汗王我對他也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好感,以後就用沒人敢欺負我了。可是後來你出現了,我就知道我是不成的,他眼裏壓根就看不到別的女人。現在我有了喜歡的人,就不想再讓家裏安排我的婚事了,你說我該怎麽辦?”

“我覺得這事兒你應該讓班高格拿主意,他是個男人,明知道很困難還想要娶你,他就得拿出自己的本事來。不然這麽容易就抱得美人歸,也太便宜他了。”

明明是一件很煩惱的事情,結果聽著瑞祎這樣麽一說,淳於珊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,“裴姐姐,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樂觀呢,我都要愁死了。”

“任何事情不會因為你的哭泣而發生你想要的改變,所以哭是沒有用的。把哭的力氣用到正事上,說不定真的能柳暗花明呢。”瑞祎提起茶壺給淳於珊續了茶,茶香在鼻端彌漫,看著淳於珊還是有些沒精神,就道:“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一個人回去?”班高格現在大概走不開吧,畢竟呼赤炎那邊還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他去做的。

“目前應該是,班高格又不是佞臣,不會舍了忠心跟著我跑了的。哎,我這命苦的,你說我跟你搶不過男人也就算了,誰讓你比我厲害比我美。可是憑什麽我跟男人也搶不過男人,簡直氣死個人。”

什麽叫做跟男人也搶不過男人,瑞祎憋不住的笑起來,“你這說的什麽話?”

“真心話。”

兩人說笑一回,瑞祎也知道這件事情上她是真的幫不上什麽大忙的,不過到底還是很良心的對淳於珊說道:“我認為你們家族的底蘊,想要同意這門親事真的有些困難。上門討好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不大。”

淳於珊沈默,的確是不大,她爹爹什麽好東西沒見過,什麽樣的人才沒見過,班高格的確是哪裏都不占優,“那怎麽辦?我爹爹是個死腦筋,你看我大哥這不是都出來自己混了。”

“既然這樣行不通,我想著倒不如反其道而行,就讓班高格拿出汗王*臣的架勢來。”

“呃,裴姐姐,我沒聽錯吧?”淳於珊真的被嚇到了,略帶驚恐的看著瑞祎,發現她真的沒有在開玩笑,一時間反而不知道怎麽往下問了。

瑞祎就道:“你想啊,你們這樣的家族好東西見慣了,除非是稀世奇珍才能入得了眼。班高格是拿不出這樣的好東西來的,所以這一條路堵死了。要是讓班高格卑躬屈膝的在你家人面前討好,我想他那根硬骨頭怕是也做不到的,就算是他咬咬牙為了你做到了,只怕你也會舍不得,更不要說這麽丟汗王的人,大約回來後在汗王面前也討不了好。”呼赤炎那人就是骨頭硬,不僅自己骨頭硬,手下人骨頭也得硬,丟了他的顏面那就是自找死路,愛面子的男人真的傷不起。“所以呢既然軟的不行,那就來硬的吧,這一點班高格最擅長了。”在大燕都敢弄個地動出來的人,膽子能小的了才怪。

“這……我怕自己會被逐出家門……”淳於珊淚奔,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?她是不喜歡家裏的那些老頑固,但是也真沒想著為了嫁個人跟家裏決裂啊,她還是很依賴家裏人的。雖然他們很霸道很強勢很不講道理,但是還是很疼她的,她舍不得。

“你笨啊,裝裝樣子都不會。”瑞祎無奈的說道。

“我裝不來……”

“得,你當我什麽都沒說吧。”瑞祎也是沒辦法了,“這事兒你就讓班高格去頭疼吧,按照我對他的了解,他大約會跟我想的差不多的。”

淳於珊趴在桌上裝死,良久狼嚎一聲,“嫁個人怎麽就這麽難呢?”

“嫁人是不難,難的是嫁的這個人既和你家人的心意,也和你自己的心意,可不是難上加難麽?”

“裴姐姐,那你跟汗王呢?你們就這樣無風無浪的走到一起了?”淳於珊有些羨慕嫉妒恨,同樣做女人,這差距也太大了。

瑞祎還真是很認真的想了想這個問題,卻發現她沒有辦法認真的給出一個答案。她跟呼赤炎走到一起,最開始絕對不是愛情,而是她被逼的無處可去只能被迫來狄戎容身,而呼赤炎也不願意受狄戎世家的聯姻約束,一開始跟慎王聯手讓自己來狄戎,只怕是也是他想要借用自己這個所謂的‘第一美人’的名頭,做一個為美昏頭的架勢,想要拿著自己為他的婚姻留一口活氣兒。

大約最初的最初,他也是有些可憐自己的,想給自己一個容身之地,還能為他自己謀利。

只是這一路同行走下來,慢慢的有些事情就發生了改變,沒有驚天動地的愛情,沒有天翻地覆的掙紮,更沒有你儂我儂的相思相愛,可是就這麽順風順水的走下來,慢慢溶進彼此的生活,就好像人生的棱角轉了幾圈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彼此相容相契。

就是現在瑞祎也沒有辦法說她對呼赤炎有多愛,可是她沒有辦法忽略他對她的好。

愛情是什麽呢?

她的愛情還沒有抽枝發芽就已經被現實打擊的支離破碎,被蛇咬過的人,看到井繩都會抖三抖。她不願意去想愛情,她只覺得跟呼赤炎在一起很舒服很開心,就算這稱不上愛情,也是她這輩子很重要的人了。

所以,有沒有愛情真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找到了那個可以白頭到老的人就足夠了。

“珊珊,這世上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,你想要的是自由熱烈的愛情,可我只想要安定平和的生活。所以你會如此煩惱,而我可以隨遇而安。”

“不懂,裴姐姐你這話說的也太高深了。”

“不懂的人才是幸福的,真好。”瑞祎在淳於珊額頭上指了一下,“你這樣快樂的人,上天會眷顧你的。”

淳於珊呵呵傻笑起來。

“裴姐姐,成安王跑了,呼瑞泰被捉,追風馬場又被燒毀,現在可就是萬騎苑一家獨大,你現在在外頭的名聲可是響的很,人人都知道萬騎苑有個神秘莫測的大姑娘,來了狄戎才一年就打垮了追風馬場。”

瑞祎一口茶噴了出來。

“這跟我沒什麽太大的關系,打垮追風馬場的是奇勳他們幾個。”瑞祎皺眉,“這是誰散出去的消息?”

“哦。”淳於珊揚著怪異的聲調,笑米米的看著瑞祎說道:“就是那個求親被拒的可憐病秧子,在外頭極力給力樹威風呢,一片癡心令人垂憐啊。”

瑞祎:……

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,真是……令人很是不開心,“珊珊,你幫我個忙,去跟奇勳說一聲,以後不要講這樣的話了,我受之有愧。”

“他又沒說假話,做什麽不能講。裴姐姐我也覺你很厲害啊,我要是有你這能耐,早八百年我就把呼蜜靈打趴下了。”說到這裏頓了頓,淳於珊又有幾分傷感的說道:“你說這說死就死了,還真是讓人意外,汗王下手可真黑。裴姐姐,你知道為什麽呼蜜靈一定要死嗎?”

瑞祎不太想提這個人,其實說起來她都沒見過她,但是提到這個名字就有些不太舒服,許是之前淳於珊跟她講過些他們之間恩怨的緣故,總覺得這個呼蜜靈陰測測的。不過,還是好奇的問了一句,“為什麽?”

淳於珊打量一下瑞祎的神色,賊兮兮的問道:“裴姐姐你都不覺得汗王很殘忍嗎?”

“呼赤炎不是濫殺無辜的人,呼蜜靈一個小女子,想來不是犯了大錯,他不會置她於死地,你看呼瑞泰那憋壞水的還好短短的活著呢。”

“你還真是對他有信心,不過說起來你們也沒什多久,怎麽這話聽著就好像你們認識很多年了解的很透徹了一樣。”淳於珊嘆口氣,不等瑞祎回答,她就接著說道:“我也問過班高格這個問題,班高格也是這樣回答的,可是班高格跟了汗王多少年了,出生入死多年他這樣說不奇怪了,裴姐姐你也這樣說就很奇怪好不好。”

“很奇怪嗎?我覺得沒什麽奇怪的,就比如說你,我就知道你是個看著很爽快但是又很矛盾的人。既想要愛情又不舍家人,不樂意情郎受委屈,又不舍得家裏人失望,所以夾在中間你自己就難受吧。”

“裴姐姐,還能不能好好地說話了?”被戳中痛腳,淳於珊立時繳械投降,連忙轉移話題,“汗王之所以殺了她,第一臯雁淩受傷的事情是她一手做出來的,第二她還想著綁了你送去給綽吉汗王做妾。”

瑞祎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,“呼蜜靈是不是瘋了,她怎麽敢這麽做?”

“她本來就跟個瘋子差不多,所以你看她死了我一點都不覺得她可憐,所以我還能去看她哥哥的笑話。不過臯雁淩不能手刃仇人大約會很郁悶。但是招爾卉卻會覺得松口氣,以後也沒人會威脅她了,可是招爾卉做的事情紙包不住火,現在招家為了這事兒可是四處碰壁呢。”

“那袖箭是招爾卉給呼蜜靈的?”既然出手的是呼蜜靈,那麽一開始只有招爾卉知道袖箭的事情,必然是她說出去的。

“也算也不算吧,招爾卉當時的確是有意透給了呼蜜靈,大約本意是想要讓呼蜜靈這條瘋狗來咬你,誰讓你們萬騎苑跟追風馬場鬧得厲害呢,這一招借刀殺人招爾卉其實計劃的不錯。可誰知道呼蜜靈下手太陰很,居然想要一箭三雕,還借此毀了臯雁淩的手,以前臯雁淩跟呼蜜靈也是有些恩怨的。如此一來事情就鬧大了,招家一開始不知道啊,後來知道了連見你都不敢見了,所以那時你才吃了閉門羹。不過要是知道後來汗王會這麽利落的收了呼蜜靈的命,招家這會兒恨死自己給你的閉門羹了。”

瑞祎楞了半天,慢慢的才把這條線給捋明白了,“那招家現在如何?”

“也沒如何,畢竟是世家,不過奇勳跟臯和裕都在汗王面前立了大功,他們招家沒把握住機會搭上這次的順風車,惱也惱死了。”淳於珊笑米米的說道,“要我說還是奇勳最精明,臯和裕最會見風使舵,這兩家因著他們效忠於汗王,沖鋒在前的苦勞,以後大約日子會好過很多。班高格也說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,你看他拼死拼活為汗王效力,現在也不過做到了將軍,可是這些世家不過是做兒子的出來溜了一圈,就一副立了大功的架勢,真是不公平。不過他也就是這麽說說,心裏很是為汗王委屈。”

瑞祎輕聲一笑,“班高格不用為他自己委屈,他現在太出風頭才是害了他,汗王只讓他做將軍這是在護著他。”

“咦?他也這麽說的,裴姐姐你又猜到了。”說著很是郁悶,“我跟他說話往往牛頭不對馬嘴,我看你們一定很聊得來。”

“太了解對方的人,要麽是朋友,要麽是敵人,要麽是夫妻。做夫妻就太累了,兩個太高明的人在一起搭夥過日子,這日子簡直就是雞飛狗跳啊。你這樣剛剛好,我跟你在一起都會覺得很輕松,喜歡得很呢。”

淳於珊臉一下子紅了,“汗王聽你這麽說,一定想一腳把我踢出去。”

瑞祎:……

“裴姐姐,追風馬場那邊你有什麽想法沒有?”

“你有想法?”瑞祎笑著隨口問道。

“嗯,我想把它買下來。”

瑞祎本事隨口問一句,誰知道淳於珊居然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麽一句話,頓時楞了楞,“為什麽?那裏已經被燒毀了,你就算是買下來,也不過就是那一塊地而已,你想開馬場?”

“也不是吧,我就想著我在戎都也不能什麽都不做,我要是買下來就能在這裏經營馬場,賺了大錢家裏頭也不會逼著我回去了。”

“你不要買。”瑞祎道。

“為什麽?”淳於珊不明白,帶著疑惑看著瑞祎,“裴姐姐我不會跟你搶生意的,你放心。”

“你想哪裏去了,我只有盼著你好的,。正因為這樣我才勸你不要買,追風馬場畢竟是成安王的東西,雖然他現在潛逃在外,呼瑞泰成階下囚,但是這個地界可是個麻煩的東西。你買下來之後,人人都知道這裏曾經是成安王的馬場,以前的一些事情怕是還會找到你頭上來。想來成安王暗中做的事情失少,他們找不到正主,還能不找你麻煩?”

“憑什麽啊?簡直不講道理。”淳於珊怒道。

“要是人人都講道理,哪有這麽多的是非?更何況父債子還,你這買了別人的馬場,替人家收拾善後也是應當的,別人理直氣壯的上門,你還能打出去?做生意不僅要守誠信,最重要的還是要有氣派,你連之前的爛攤子都收拾不好,別人也不太願意跟你做生意的。這話雖然有些難聽,但是卻是事實。這樣吧,你去跟班高格商量下,我覺得他也不會同意的。你要想開馬場不如自己找個新的地方,汗王那裏還有純血馬可以送你兩匹,這不是挺好的嗎?”

“那就算了吧。”淳於珊有沒興趣了,“我想要這個地方也只是想要借成安王的名氣而已。”

“這樣的名氣有什麽好借的?”瑞祎也是無語了,不知道淳於珊在想什麽,“別人躲都還來不及呢,你還往前湊。”

“我也就想想。”

“虧得只是想想。”瑞祎看著淳於珊神色低落,其實也知道她只是想要家裏人高看她一眼,“你不是做生意的人,玩不來那些爾虞我詐,拿著銀子進了這個圈,也是給別人送錢而已。你要是真的想做點什麽,倒不如做你喜歡做的事情,你最喜歡什麽,最擅長什麽?”

淳於珊很仔細的想了想,但是最後還是搖搖頭,“我好像也沒什麽太擅長的。”

瑞祎嘆氣,一時間也幫不上別的忙了。

“我是不是很沒用啊?”

“也不是,你是世家姑娘出身,又不用為生計發愁,所以這也是很正常的。”

“可裴姐姐你也是侯府姑娘,怎麽就那麽厲害?”

這話還真不好回答,瑞祎揉揉眉頭,“如果你最近沒別的事情,不如幫我一個忙吧。”

“什麽事?我最喜歡給你幫忙了。”

“是這樣,我這裏有處宅子要修繕,就需要你這樣爽朗不怕苦的好姑娘替我奔走。”瑞祎拿出之前卷起來的圖紙打開來,伸手指著上面的幾處地方說道:“這些地方都需要改,我又不能整日去盯著,你沒事的時候替我看一眼,你瞧成不成?”

“這個地方怎麽那麽面熟呢?”淳於珊又看了幾眼,忽然看著瑞祎,“裴姐姐,這不是汗王下令修繕的宅子嗎?這是給你的?”

“算是吧。”瑞祎笑著說道。

“哇哦,外頭人猜翻天,誰知道原來是給你的,嘖嘖,這個地方可是難得,這是給你做娘家啊。”

“我娘家人要來住住,的確是給我做娘家的。”瑞祎笑著說道。

淳於珊先是沒聽明白,等明白了頓時驚訝的問道:“你家裏人要來狄戎?”

瑞祎就把事情簡單的講了一下,“這事兒不要往外說,瞞著別人也就算了,但是你是我在狄戎交到的第一個朋友,這個喜悅我還是想跟你分享的,你可不能說出去,免得外頭吵翻天。”

淳於珊興奮地說道:“裴姐姐這麽信得過我,我哪能給你惹麻煩。不過汗王真的是……癡情哦,居然為你做到這個地步,哎呀,班高格跟汗王比起來真是差勁透了。”

瑞祎擡頭望望天,她真的不是想要給班高格抹黑的啊。

兩人對著圖紙講了好半天,淳於珊就問道:“裴姐姐,你家人什麽時候到?我想著如果要是時間急的話,可能這房子弄不好。”

“不急,要等大燕那邊的消息。”瑞祎並未講呼赤炎跟周沈毅之間的交易,這樣的事情便是淳於珊也不能說的。

“也是,畢竟是舉家搬遷,是要好麻煩的。你家人全來嗎?那以後是不是就再也不回去了?要是這樣裴姐姐就不孤單了,真好。”淳於珊笑著說道,“裴姐姐,那你那些出嫁的姐姐們怎麽辦?總不能也跟著來吧?還有啊,你外祖家怎麽辦?來還是不來”

淳於珊一口氣問這麽多,瑞祎真是連回答都來不及,她自己心裏也沒有準確的消息。因為她知道,就算是順安侯府要來,也只能斷骨切肉,不可能嫁出去的女兒還要跟著來的。

看著瑞祎沈默下來,淳於珊吐吐舌頭,就拿著圖紙說道:“那我拿著這個去了,回頭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再來問你。”

“改天我設宴請你,慰勞你的辛苦。”

“那我可等著了。”淳於珊擺擺手就往外走,到了門口的時候,又看著瑞祎說道:“裴姐姐,汗王待你真的是好的。”

“是。”瑞祎笑著與淳於珊告別,的確是好的。

追風馬場的事情並不是小事情,成安王一家幾乎算是*之間傾覆,不免令戎都其他心懷鬼胎的人家忐忑不安。順義王跟承恩王為了避嫌,更是連大門都不出了,一概拒絕訪客,大有鬧市避居的意思。

經過此事,最令人感慨不已的就是奇勳跟臯和裕二人,人人都知道奇家二公子心思難測,但是也沒有想到臯家大公子也是出手不凡,轉眼之間就成為了汗王近臣,真是令人大感驚訝。

而此時,外頭人人矚目的二人,正悠哉悠哉的坐在瑞祎的議事廳裏,手捧鬥彩八寶紋碗,喝著味道略有些苦澀的極品六安茶,兩人相對而坐,眉頭都有些微皺。臯和裕一向不愛喝這種大燕人人追捧的茶,他更愛喝狄戎的奶茶,奇勳倒是有幾分喜歡,但是今兒個茶盞中的茶葉明顯是放多了,太苦了。

臯和裕喝了一口就放下了,看著瑞祎說道:“這東西還是喝不慣,讓大姑娘見笑了。”

“這倒無妨,畢竟個人口味相異。”說著就讓玉墨送上奶茶來。

鬥彩團花果紋馬蹄碗,巴掌大小,瓷質清透,碗內臥著半盞香氣濃郁的奶……茶?不像是奶茶,因為奶、子結成了塊,上頭撒了新鮮的果子,夾著果香的味道一時便有些新奇,他看著瑞祎問道:“這好像不太像我們的奶茶。”

“這是我們大燕慣常吃的一種奶羹,裏頭擱了新鮮的果子,你嘗嘗看。”瑞祎就道。

臯和裕還真的十分認真地品嘗了下,挑挑眉就說道:“沒有那麽重的奶腥味,倒是添了幾分果子的香氣,你們大燕人就是喜歡搗鼓這些稀奇的東西,不過還是很好吃的。”

“民以食為天,這不是很尋常的事情嗎?”

臯和裕吃了幾口就見底了,就問,“還有沒有?跑了一上午,確實有些餓了。”

對面喝著苦茶的奇勳看了臯和裕一眼,又看看自己手裏的茶盞,沒聽著瑞祎說給自己也嘗嘗鮮,他就知道自己八成又得罪她了。這女人小心眼,一丁點的事情都記仇。

他才不會眼饞那什麽奶羹呢!

瑞祎讓人又送來一碗,這才說道:“不知道兩位大家光臨有什麽要事兒?”

“沒事就不能來了?”奇勳看著瑞祎說道。

“不能。”

奇勳:……

臯和裕在一旁冷眼旁觀,心裏就琢磨,這個奇勳八成是把裴瑞祎給得罪了。這女人愛記仇啊,瞧瞧,真是一口給嗆回來,真夠丟人的。想來還是他比較理智,沒有摻和奇勳往外放消息的事情,嘖嘖,他早就看出來了,這個裴瑞祎可不喜歡自己揚名滿天下都知道的人。

當初他勸說奇勳別太過了,這家夥還不聽,可不是讓他看了笑話嘛。

“裴姑娘真是愛開玩笑,之前的事情我也是一番好心,以你的處境想來名聲更顯赫一些是好事兒。”奇勳皺著眉頭說道,他是真的覺得這事兒對她百利無一害,怎麽就惹得她不高興了。女人心,海底針,這藏得也太深了。

“那我謝謝您了,只是我這個人不太愛出風頭,以後這樣的事情就別做了。”瑞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,只是這手段她不喜歡,提前問她一句不成啊?這些男人一個一個的都是大男子主義,專斷跋扈。

聽著瑞祎的口氣有些松動,奇勳就道:“這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麽。”

“怕的是名聲太響,暗箭難躲。二公子不似我這般漂泊無依,身後有奇家誰人敢輕易惹你?”

“你這也太謙虛了,整個狄戎最大的靠山在你背後,你還敢說無人可依,汗王聽到了怕是要不高興了。”

“二公子如此聰慧的人,怎麽就想不到,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小心謹慎,不給他添麻煩。若是只為了我自己個痛快,我還有什麽不敢做的,橫豎小命一條。可是正因心有所牽,才越發的不敢隨意,以後二公子不要這樣了,這次的事情咱們就一筆勾銷,看在你這次幫我一把的情分上。”瑞祎恩怨分明,縱然她是跟奇勳還有臯和裕談利益,但是有些事情卻不是因為利益就能劃分的一清二楚的。

“你這個人真是……”奇勳神色覆雜的搖搖頭,“汗王是怎麽發現你這人的,真是走了大運。”

“是我走運遇上他,不然這會兒只怕早已經成黃土裏的一堆白骨了。”瑞祎看著他們說道,“行了,說這些無用,這下可以說你們的目的了吧?”

奇勳半垂著頭,沒人看清楚他此時的容顏,倒是對面的臯和裕很是痛快的說道:“的確是有一件大事兒,我們想問一下大姑娘可有興趣把追風馬場盤下來。”

先是有淳於珊開口,現在沒想到臯和裕跟奇勳也有這個心思,瑞祎下意識的不想摻和,就搖搖頭,“沒有這個想法,只是一個萬騎苑就已經費盡心思,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”說到這裏一頓,看著他們,“你們想要把追風馬場盤下來?”

“有這個想法,只是還未做決定。”臯和裕看著奇勳又當起了鋸嘴的葫蘆,沒有辦法只得自己繼續說道:“反正追風馬場現在扔在那裏也是扔著,成安王勾結綽吉汗王意圖不軌證據確鑿,呼瑞泰關押獄中這輩子怕是也出不來了,這個馬場現在如燙手山芋一般人也不敢接手。與其在那裏荒廢著,倒不如趁機買下來,不失為一筆好生意。”

瑞祎心裏知道,真相只怕並不是這樣,這二人一唱一和的,她反而更謹慎了。

題外話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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